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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听说我护理的干净,便让我来护理。可是,那些老人本来就孤独,想主动跟我说话,发现我是个哑巴之后,便一脸难堪。再发觉我六个指头,走路还一瘸一拐的,便觉不让我伺候了。
但有很多脑萎缩的老人,他们子女特别喜欢让我照顾。
人不管到了那里,不管在什么环境当中,只要不放弃、不妥协的去努力,必然会出现奇迹。
这是我的经历告诉我的。
两年后。
我从最开始的护理工,变成了营养护理专家。这两年的时间里,工作被徐克安排的满满当当,晚上则独自在宿舍里学习。
没有交际,没有朋友。
眼里,就只有徐克这个上司。
虽然我仍旧自闭的不苟言笑、不会说话,虽然那年我只有十八岁,但是,我对护理专业领域的学习,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层次。
不管是生理、心理、解剖,还是急重症护理、内科护理、外科护理、精神护理等,我在这疗养院里绝对算得上是权威专家。但身份,仍旧是个护工。
这两年我表现的好,他对我态度自然也好。期间,我还拜托他去帮我打听过白若瑄。但是,他只说打听到了,可并不对我说白若瑄的具体情况。
只说她读大一了。
就在汉城大学。
……
两年后的一天。
下班后,徐克忽然喊住我。
“十八岁了吧?今晚和你去喝一杯!”他一脸笑意的说。
这会儿的笑,跟当初的笑很不同了。笑的很有诚意,没有当初那么假了。在疗养院有食堂,食堂有一层是领导们用餐的地方。徐克在大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“今天是你生日,能笑一笑吗?”徐克脸上习惯性的挂着笑。
我从小到大只笑过一次,就是高一那年跟白若瑄一起聊天的时候。很多自闭症患者独自一人时或许会傻笑,但是,我独自一人时也不会笑。
面瘫。
“好了,不笑就不笑吧……”徐克说着,坐在板凳上半转身的冲着厨房口打了个响指。
服务员端着一个蛋糕走了过来。
看着蛋糕上的拉住一根根被点燃时,我内心是很感动的。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过生日。
“十八岁生日快乐!吹蜡烛吧。”徐克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徐克心思极深,我承认以我这个年龄看透他有些难度,但是,根据这两年与他相处的经验来说,他对我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。
吹灭蜡烛后,他帮我切了蛋糕。
菜上来之后,他给我倒了杯白酒。举起酒杯,碰杯,喝酒。
我不会说话,同时又懒得跟他用纸笔交流。所以,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沉默。彼此都习惯的沉默。
我没喝过酒,但是他喝我就得跟着喝。一杯酒下肚之后,我感觉他的模样发生了变化,有些郁闷似的。
见我直勾勾的看着他,他嘴角勾出一道好看的笑,“呵,酒量可以啊……”他说着,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,放在手中把玩着。
“前天你哥来过。陈涛。”
我听后,脑子嗡的一声。
脸上却依旧无法做出惊讶状,很是淡漠的盯着他。
“是我主动联系的他。”他停止手上的动作,收敛微笑,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,“因为,活体捐献是需要家属签字的……”我对这表情很熟悉,他不是开玩笑,他是在玩真的。
他继续道:“器官这一块儿,一直都是我在负责。但是,这两年抓的严,门路已经窄的几乎没有了。最近这两年的时间里,只做了四次,还全都是从我们内部……类似于你这种卖身护工身上做的。”
他没有骗我。这两年虽然没有与别人接触,但是,疗养院里每一号人,我都认识。确是有几个脑袋不灵光的人,接二连三的消失了。
“有个非常特殊的人,需要眼角膜。还有一个身在高位的人,迫切的需要肾脏。”他很认真的盯着我:“你只有一个肾脏了,你害怕吗?”
我摇了摇头。
我不害怕。
徐克固然是个狠人,但他不是真狠。虽然我不可能逃出去,但是,倘若他玩狠的,他绝不会让我明白的死去。我看他眉宇之间仿佛还有更重的心事没有吐露出来,于是,我主动拿起酒瓶,给他倒酒。
他见状,伸手轻轻挑开酒瓶,拿起倒入的半杯白酒一饮而尽!
“啪”一下将酒杯砸在桌上后,仿佛做过很大心里斗争似的,长舒一口气道:“明天上午八点,我带你去见咱们大老板。他最近有个个棘手的事儿,我把你引荐过去。所以,未来你是死是活,就看你明天的表现了。”
话毕,站起来便走了。
刚走几米,又定住身子,颇为疑虑的回过身,莫名其妙的留下句:“你要不是个哑巴该多好……唉。”
……